第3章

我在辅导班门口接上儿子。</p>

他手里拿着一张画。</p>

兴冲冲地朝我跑过来。</p>

「妈妈！今天吴老师教我们画一家人啦！</p>

「你看我画得好不好？」</p>

我接过画纸。</p>

上面画着三个火柴人。</p>

头发都飞到了天上。</p>

从裙子可以看出，左边的是我。</p>

那戴着眼镜瘦瘦高高的，是周凯。</p>

中间的小孩，胖嘟嘟的，弯弯的笑脸，嘴巴咧到了耳根。</p>

我拍拍他的脑袋，夸奖他。</p>

「睿睿画得真好！」</p>

小家伙自己爬上车，系好安全带。</p>

「其他同学还画了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呢。</p>

「睿睿没有外公外婆，但是也不想画爷爷奶奶。」</p>

我动作一滞，小心地问：</p>

「睿睿为什么不画爷爷奶奶呢？」</p>

他白嫩的小脸皱成一团。</p>

「我讨厌爷爷奶奶，他们太没有礼貌了！」</p>

说完后，又怯怯地看我。</p>

「妈妈，我这样说是不是也很没有礼貌？你可以帮宝宝保密吗？</p>

「我害怕爸爸生气。」</p>

我的心蓦然一酸。</p>

这一年，不光我受折磨，睿睿也是不堪其扰。</p>

孩子想安安静静看会动画片，他爷爷就一直在旁边和他说话。</p>

他的玩具都是自己整理的，不需要我多操心。</p>

我做饭的时候，他会自己一个人在地毯上搭积木或者画画。</p>

可是婆婆来了之后，一会说他画得不好，一会说搭得不像。</p>

我提醒他们不要这样做。</p>

会分散孩子的注意力。</p>

却被他们说我自私霸道。</p>

结果孩子上幼儿园，上课总是分神，老师找我谈话。</p>

说睿睿这学期状态很不好。</p>

回答问题也不积极举手了。</p>

一点也不像从前自信开朗的模样。</p>

我把情况和周凯说了。</p>

结果他在饭桌上，刚开口说两句。</p>

婆婆就开始眼泪拌饭。</p>

红着眼睛说自己以后会注意的，保证不碍事。</p>

公公气得拍桌。</p>

当天晚上，孩子晚上躲在怀里，悄声问我：</p>

「妈妈，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搬家啊？</p>

「爷爷奶奶怎么还不回他们自己的家……」</p>

我搂着他，掉下泪来，一整夜都没有睡好。</p>

我弯腰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。</p>

「睿睿不喜欢他们对吗？巧了，妈妈也不喜欢。</p>

「今晚就不回家了好吗？」</p>

小家伙一听，眼睛都亮了起来。</p>

「真的吗？那妈妈要带我去吃必胜客吗？</p>

「我好久没有吃比萨了！」</p>

婆婆节俭，也不让我们吃外卖。</p>

我偶尔带他吃个比萨，回家就被念叨好几天。</p>

以后，再也不用顾及她的心情了。</p>

「走，现在就去吃！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