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    这句话前半句是宠溺，后半句却是警告。

    顾如雪长睫微颤，想再解释一遍，可看着程立鞍那沉冷的眉眼，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她接过盒子，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打开，只是淡淡道谢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程立鞍视线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脸上，总觉得她最近太过安静了一些，开口换了个话题。

    “你刚毕业，工作不用着急找，我养得起你。”

    顾如雪看着她，抿了抿唇，终究还是开口：“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，其实我……”

    可话才说一半，程立鞍就抬手看了眼手表打断：“到你体训时间了，走吧，司机在等着。”

    话落，他就留给她一个背影，朝楼下走去。

    顾如雪捏紧了手中的锦盒。

    体训是这些年程立鞍为了帮她提高身体素质，找了国内知名体育老师，为她量身打造的课程。

    程立鞍每天送她去体训基地后，才会去程氏集团。

    可明明是关心的过往，他如今连听她把话说完的时间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五分钟后，顾如雪下楼。

    打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车门上车，看到了左手边坐在一起的程立鞍和苏宛如。

    她自觉坐在了另一边。

    车子启动，顾如雪不经意一瞥，看到了苏宛如屁股底下垫的粉色画像抱枕。

    那画像画的是她。

    程立鞍每天风雨无阻的送她上学，体训，他的每一辆车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她的东西。

    所以，这个抱枕，是她送给程立鞍的。

    她想自己的痕迹遍布他的世界。

    可顾如雪没有想到，她的东西会被另一个女人垫在屁股底下。

    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，苏宛如察觉到了，诧异开口：“如雪，这抱枕上画的是你的啊？”“不好意思啊，我昨天去禅音寺，那楼梯太多了损伤了腰，才拿出来垫着的，你不会生气吧？”

    爬楼梯会和腰有什么关系？更何况垫的也不是腰。

    顾如雪牵强的扯了扯唇，身为成年人，她不是听不出苏宛如话语里的含义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和我说，司机，改道去医院。

    而程立鞍在听到苏宛如说腰疼后，脸上徒然变得紧张着急。

    他带着佛珠的手指碰上女人的细腰，一下一下轻揉着，仿佛圣洁与世俗的禁欲碰撞。

    苏宛如含羞一笑，小声推拒着：“别闹，如雪的体训要迟到了。”

    顾如雪别开了眼，轻声开口：“哥，我下车吧，反正离体训基地也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一分钟后，顾如雪看着车子远去，收回了视线。

    她没让自己想太多，往体训基地走去，她要为入警队做准备。

    体训完回来天色已经漆黑了。

    顾如雪躺在床上休息，她华丽的公主房里，有很多突兀的东西。

    随处可见的古旧经书散在各地，地毯上一个金色鎏金香炉散发着淡淡烟雾，旁边还放着佛经书卷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她为了了解程立鞍的喜好，特意买来的。

    蓦的，顾如雪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小书房。

    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沓纸，是她写了三个月，只差最后一页的《上林赋》。

    抄上林赋，得心上人。

    就因为这句话，顾如雪从来都怕麻烦的人，对写作没有热度的人，坚持了三个月。

    她是想送给程立鞍的。

    可现在程立鞍身边有了别人，这些东西就不合时宜了。

    顾如雪嘴角泛出一丝苦笑，将这些慢慢卷起，准备全都收起来。

    当目光落在抽屉里的木香画盒时，思绪一下顿住，再次泛滥。

    里面是她在拍卖会上，花了7个亿拍下的画家齐白石的封山作。

    程立鞍很喜欢齐白石的画，原本她是打算在他28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。

    顾如雪看向一旁的台历，距离她离开只剩下12天了。

    她不能陪他过生日了。

    思考很久，顾如雪决定提前送给他。

    晚上九点，程立鞍回来了。

    顾如雪走到他的房间，将画盒递过去：“哥，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程立鞍狭长的眸子看了她一眼，伸手接过画盒。

    顾如雪低着头，思索着找什么借口来解释送的这份礼物。

    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呵斥声响起：“这是什么！顾如雪，你竟然如此不知羞耻！”

    顾如雪一惊，抬头就对上程立鞍满是怒意的脸。

    而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，打开的画盒里竟然不是字画，而是一句露骨情诗词。

    【机中字，弦上音，顾如雪想睡程立鞍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