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:她怎么能，又怎么敢没完没了
纪晚晚静默数秒，她说，“律师是贺行舟帮忙找的。”她跟贺行舟结婚的事情，第一个告诉的苏允柚。
领证前一天，苏允柚带她去喝酒，结果苏允柚喝多了，抱着她哭得嗷嗷的，让她一定要幸福。
苏封尘在场，所以苏封尘也知道她跟贺行舟结婚了。
那之后，苏封尘突然出国，并且两年未归。
纪晚晚对他没以前那么熟络，不好一见面就说自己要离婚。
好在苏封尘没多问，他只是说，“这件事情，谁出面谁会招来麻烦。”
“再麻烦，我也不能不管纪恒。”
纪晚晚知道，她代表纪恒出面，极有可能成为社会舆论的焦点。
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，稍有不慎就会被骂上天。
可谁让纪恒是她弟弟呢？
别说这场车祸极有可能另有蹊跷，就算真的是纪恒失误有的意外，她也要尽可能的替纪恒弥补犯下的错误，不能不管啊！
“如果遇到什么困难，跟我说。”
电梯门开了，苏封尘伸出手挡了下，示意纪晚晚先走。
纪晚晚走出电梯，低头整理了下衣服，顺势把外套拿下来，交还给苏封尘。
“谢谢你，封尘哥。”
她拿着外套的手，手腕通红，被死者哥哥掐得，触目惊心。
苏封尘看了两眼，才收回目光，若无其事地把外套接过来。
“不用客气，回去路上小心。”
纪晚晚跟他告别后，朝停车场走去。
她开的是纪家备用车，纪成印在医院，暂时用不到，她干脆先开着。
——
夜色漫漫，迈巴赫在别墅前停下。
贺行舟从车上下来，臂弯处搭着外套，双手解开领带，进入别墅。
室内一片漆黑，他手搭在门把怔了几秒。
他工作忙，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。
记忆中上次回来，是纪晚晚无理取闹那晚。
平时，他回来家里都亮着灯，不管多晚。
女人也会在他进门那一刻迎上来，嘘寒问暖、笑脸相迎。
此刻一片漆黑，他有几分不习惯。
他开了玄关的灯，换鞋，进入客厅，将外套和领带随手丢在沙发上。
一如往常那般，上楼洗澡。
确实有些不习惯，不光没人嘘寒问暖，更没人收拾他的脏衣服。
也没人解他的需求问题。
贺行舟眉头拧得深，他掏出手机拨出电话去。
“案子查得怎么样？”
电话那端，周年恩的声音传来，“借你的光，这个案件关注度比较高，虽只是小动物，但法律受审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贺行舟从卧室出来，站在阳台上，夜风徐徐，吹得他裤管熨贴着笔直的双腿。
“纪家的案件呢。”他又问。
周年恩语气不怎么好，“听吴律师说，挺棘手的，他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。”
“如果是你呢，把握多大。”贺行舟点了根烟，咬在嘴里。
明灭相间的烟火，勾勒出他若隐若现的下颚线条。
周年恩突然笑了，“我原本对这种案件感兴趣，想试试，哪里有什么胜算，现在看来你突然塞给我林小姐的案子，还是帮了我，让我能继续保持不败之神的名号。”
他已经很多年没打输过官司了。
这些年他一直想挑战自己，专门接难打的官司。
这次纪家的案子，他很感兴趣，哪怕经验远不如吴律师，也打算试试。
现在看吴律师那么头疼，他庆幸被贺行舟截胡了。
自己破了常胜将军的名号不说，搞不好还要连累纪家输了官司。
贺行舟嗤笑，“挂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把手机丢在矮桌上。
纪家的案子，已经开始处理了。
纪晚晚还没回来，是等着他去请？
他深沉的面色与黑夜融为一体。
一明一灭的烟蒂从他指缝里缓慢燃着。
冷风吹着他燥热的身体，后半夜，他才回房间。
却一夜无眠，床上都是纪晚晚身上馨香的味道。
他居然因为纪晚晚失眠了。
当然，并非想念她这个人。
他只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，想她的身体，仅此而已。
一想到最近纪晚晚跟变了一个人似的，他又烦躁又恼怒。
她怎么能，又怎么敢没完没了？
次日，行云集团。
贺行舟早早的就来了公司。
孙庭来汇报行程，很是谨慎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他怕贺行舟算昨天的账。
但并不是他怕，贺行舟就会不算这笔账的。
“昨天她走的时候，没说什么吗？”
贺行舟轻轻揉着腕骨，状似不在意。
孙庭老实回答，“夫人说谢谢。”
“就一句谢谢？”贺行舟黑脸，既然她会说谢谢，证明她知道，能找上周律事务所的律师，是沾他的光。
不当面道歉就算了，道谢也能转达？
“夫人道谢，我不敢当，不敢奢求别的，毕竟我也是借您的势安排了律师。”孙庭惶恐，摸不透贺行舟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明明对夫人特别不满，却又总是怪怪的。
贺行舟身体一僵，“她跟你道谢？”
孙庭顿感不妙，很上道地回，“当然是想跟您道谢，但您走得急！”
他怎么找补，都为时已晚。
一上午，贺行舟火气特别大。
公司里的人猜，是因为林夕然被邻居欺负，贺行舟才这么生气的。
苏允柚在公司安插了‘内奸’，这消息很快传入她耳朵里。
她义愤填膺，可看纪晚晚为纪恒的事情着急，便忍着没说。
“你都一晚上没睡了，休息会儿吧。”
纪晚晚回来后，在客厅坐了一晚上，搜集碰瓷案件的相关案件是怎么处理的。
碰瓷很难下定论，必须是铁证如山才行。
昨天见死者家属出师不利，她理解对方的粗暴和失控。
她不想再刺激死者母亲了，打算从死者身上下手找证据。
“我不累，纪恒还在拘留所，我要尽快找到证据才行。”
她一早就接到了张青禾质问的电话，问纪恒怎么还没出来。
张青禾不关心事情的复杂，她只会觉得是纪晚晚舍不得花钱，或者不上心，才到现在都没把纪恒救出来。
纪晚晚的解释徒劳无功，张青禾最后丢下一句：“你爸说，救不了纪恒，你别来见我们！”
就把电话挂了。
说不通，纪晚晚干脆不说了。
这话让她心酸，可她救纪恒又不是冲父母，冲的是纪恒对她这个姐姐很好！
“你昨天到底跟贺行舟离婚了没？”苏允柚看她为纪恒的事儿糟心，都没来得及问这事。
眼看纪晚晚又要出去，她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