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阮清清看到江衍被打骂

    四目相对，少年冷淡地收回视线，阮清清感受到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。</p>

    江衍……</p>

    “喂，清清，你在看什么呢？”</p>

    季小小是个自来熟，和阮清清认识不到几分钟，就已经能自然地称呼她清清了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回过神，江衍已经走开了。</p>

    季小小顺着她的视线，一眼看见江衍的背影。</p>

    以为阮清清也是个颜控，无奈说道：“清清，你可不能喜欢江衍，我跟你说，那个男生，特别高冷，特别冷漠，我初中跟他同班三年，就只听见他说过几句话。”</p>

    听见季小小这么说江衍，阮清清脸上的笑容收敛。</p>

    她知道，她怎么会不知道呢？</p>

    她的江衍，患有轻微自闭症和表情障碍。</p>

    明天才正式上课，今天只是安排座位，领教科书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做了一个决定：“小小，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？”</p>

    “什么忙？”季小小怀疑阮清清听见她说和江衍同班三年，想向她要江衍的联系方式：“清清，你可别想不开，而且我没有江衍的联系方式。”</p>

    “不是，我不是要江衍的联系方式。”阮清清有些急，怕江衍走远了：“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，我明天再来。”</p>

    说完，她顺着江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。</p>

    季小小还想说什么，她已经跑远了，顿时有些无奈，还好今天不上正课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一路追出去，还真的在学校门口看见了江衍的背影。</p>

    不再犹豫，她快步追到他身后。</p>

    近距离接触江衍，她紧张得心脏要跳出胸腔似的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</p>

    他要去哪里？</p>

    为什么已经到学校了，却又要回去？</p>

    上辈子，他也是提前到过学校吗？</p>

    抱着这样的想法，阮清清突然放慢了脚步，想要看江衍去哪里。</p>

    跟随他从市中心，一路走到城中村的巷子里，天空下起了大雨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顾不得淋了雨，看见江衍走到一家一层楼小平房前，屋里走出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女人。</p>

    她远远地望着。</p>

    张翠花看见江衍，顿时没好气：“钱呢？”</p>

    江衍从兜里拿出一叠钱，都是十块五块的钱。</p>

    张翠花一把抢过，在手里数了数，脸上表情不耐：“才60块，你一天都在干嘛呢？吃饭的时候像饭桶，挣钱的时候像个废物。”</p>

    一边说，她一边伸手去戳江衍的脑袋。</p>

    江衍低垂着头，纹丝不动，张翠花看他这副阴沉沉的模样就来气，顺手拿起地上的扫帚打在江衍身上。</p>

    “给我外面跪着去，呸，什么玩意儿。”</p>

    江衍没动，张翠花朝屋里喊了一嗓子，屋内走出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。</p>

    男人也就是江衍的舅舅，一脚踹在江衍腹部，把江衍踹得跪倒在地上，出了屋檐遮挡外，大雨哗啦啦淋在他身上。</p>

    张翠花夫妻俩则进了屋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惊恐地捂住双唇，怎么会这样？</p>

    江衍被打的一幕，惊呆了她，以至于阮清清都忘了反应。</p>

    她居然从来不知道江衍生活中的模样。</p>

    这过的，是什么日子？</p>

    这是他的谁，为什么要这样打他？</p>

    跪在雨幕中的少年，好似感觉到什么，回头朝阮清清所在的方向看过来。</p>

    隔着雨幕，少年一眼认出少女是在学校里遇见的昙花一现的光华。</p>

    江衍不明白阮清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，那双明亮的双眸仿佛照耀着他的狼狈与不堪，仓促回头，不再看她一眼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却心疼得快要窒息，那一眼，她看见了少年眼底的抗拒与躲避。</p>

    她没有伞，却小跑着来到少年身边，脱下外衣给他挡住大雨。</p>

    此时，她庆幸今早穿裙子出门时，妈妈怕她冷，给她拿了外套。</p>

    头顶的大雨被遮住，江衍抬起头，少女弯着腰，绝美的小脸被雨水冲刷，替他遮风挡雨。</p>

    她眼里有心疼，对他笑得温柔，软糯的嗓音出现在江衍耳边，伴随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。</p>

    她说：“我给你遮风挡雨，好不好？”</p>

    这是阮清清这辈子，想要对江衍说的话。</p>

    雨声太大，江衍只听清了三个字，好不好。</p>

    自幼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江衍，不明白少女为什么出现在这里，不明白她看向他的目光，为什么会那么温暖，让人那么地想要靠近。</p>

    少年低垂着头，没有言语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一直撑着外衣挡在他头顶，直到雨停。</p>

    她和他一样，全身湿透，不同的是，他眼底有浓到化不开的黑暗，而她眼底有亮到灼目的光。</p>

    这样的光，让江衍感到陌生，他下意识抗拒这样的陌生，从地上起身，没有和阮清清说一句话，转身进了平房旁边的小仓库，门被重重关上。</p>

    他开门进去时，阮清清看见了那小小仓库里的景象。</p>

    一览无余的小仓库里，只有一张不到一米宽的铁床，床下放着一堆书本，狭窄到令人窒息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，她从来不知道，江衍过的是这样的生活。</p>

    怪不得他在日记里写的话语，会那么自卑。</p>

    她记得日记里江衍的描述，这个男人，自卑到不敢靠近她。</p>

    阮清清知道江衍有轻微自闭症，初次见面，感受到他的抗拒，她不敢贸贸然闯入他的生活，见他逃避，她只好先回家换衣服。</p>

    江衍坐在床上，忘了自己全身湿透，把床单染湿。</p>

    立体轮廓藏在小屋子的阴影里，少年茫然无措，心底却又不可抑制生出一丝卑微的期盼。</p>

    至于在期盼什么，他不知道。</p>

    马上就要到**时间，江衍没时间思考，换上衣服出了门，帮别人卖烧烤卖到晚上23点，赚了80块。</p>

    回家后，把钱上交给张翠花夫妻，少年在厨房里找到夫妻俩剩下的饭菜，面无表情地进食。</p>

    米饭冷硬，菜也只剩下几颗白菜。</p>

    正值少年生长期，米饭却连半碗都没有，累了一晚上，江衍仓促吃完，腹部还有强烈的饥饿感。</p>

    好在江衍已经习惯了饥饿，回到属于他的房间，从床底拿出在图书馆买来的旧书，江衍认真学习。</p>

    与江衍窘迫的生活对比，阮清清这个京都首富的千金，过着旁人羡慕的生活。</p>

    衣物精致，食物也精致营养。</p>

    看着餐桌上奢侈昂贵的菜品，阮清清味同嚼蜡。</p>

    她想到了江衍，住的地方都那么小，还被打骂，吃的，又能好到哪里去？</p>